“小伙子,刚刚那只鸟是你的吧?”老人并没有对我的到来感到多么的恼怒,反而看上去很和蔼。
我点了点头,没有否认,把口袋里的知更拿了出来:“先生,可能是我的鸟做得不对,但我还是想听听事情的经过。”
“不必了。它本来是我的鸟,刚刚的事情是我想的馊主意。”我是被这句话给绕晕了。
“诶?”
“还睡,睡个鬼!还不快醒醒!”老人对着我手上的知更大声说道。
知更如同被施了魔力一般跳了起来,飞过去啄了那老人两下:“你个老不死的!知道我演得多累吗!?”
“你妈的,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!?还敢跟我叫嚣!?”两个人就像是在说相声一样。
“那个……能给我解释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老人眼疾手快地把知更按到了地上,笑着对我说:“抱歉抱歉,我还算是个和蔼的人,被这鸟带歪了。”
“那……它原本是你的鸟,然后离开你了?”
“是也不是。它没有离开我,而是我让它去带你过来的。知更这个名字,也是我取的。”
“啊?为什么?”
“因为,我想要你过来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知道河的那一岸是什么吗?”
“不知道……为什么要问这个?”
“上一秒,河的对岸还什么都不是,而现在,河的对岸有了其他东西。”
“啊?”我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些不正常,正常人是说不出这么些话的,也对,他本来就看起来疯疯癫癫的。
“我说,我是神,你相信吗?”
“……你要这么说我肯定不相信啊。”
“你觉得,我是一个有意义的人吗?”
“……存在即合理,没有人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。”
“你觉得,你现在走遍河的这一岸,有意义吗?”
“你是怎么知……”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……有意义。”
“如果你死了呢?你的笔记也跟着丢失了呢?”
“……可能对我来说,没有意义,但一定有意义。”
“哈哈哈哈!果然,你是最对我胃口的。”他笑得疯癫,“……那,我给你创造和毁灭意义的能力,你接受吗?”
“诶?”我抬起头,心中突然迸发出一点难以言表的感受,像是怅然若失,又不尽是。
突然,知更跳到我的头上,使劲地啄,没有停下的意思,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在膨胀,眼前也开始变得空白一片。
就这样,我恍然间似乎换了个人。
“别装死!赶紧起来!”知更把我叫醒了,它显得很急躁,“别把人家夺舍了还一动不动的。”
“什么叫……我把别人夺舍了?”我把头上的知更放到了一边,迷迷糊糊地问道。
“没什么,你还是你。”知更也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,前后矛盾,语气也不像是它了。
“刚刚的……”我刚刚想开口,又好像有什么把我的嘴闭上了。
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没事的话,就到刚刚的旅馆休息吧。你可别再惹出什么事情出来。”
“知道了,我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说教。”
知更竟然很老实地就待在我的肩上,就这样跟着我回到了那个旅馆,虽然嘴臭,但真的老实不少。
旅馆里多了两人,大概是跟我一样从其他联合来到利刃联合的,因为都是人类的形态,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真的人类还是亚人。
一男一女,是情侣吗?
但他们好像正因为没有办到房间而苦恼,不然也不可能傻站在这里吹风了。
“那个,你好,你是,或者你认识这里的老板吗?”我其实正打算上去打招呼,两人中的男生就主动迎了上来。
“我是旅客,老板不在吗?”
“不在,我们在这里等了好长时间了,都没见到。”男生一脸的无奈,女生也似乎站的有些累了。
“不如先到我的客房里坐坐吧,我房间的窗户也能看见旅店门口的状况。老板回来了也能看见。”
“……”男生看了看女生,犹豫了一会儿,答应了下来,“谢谢。”
来到我的房间,我的生活用品,包括我的笔记还杂乱地躺在桌子上,我赶紧把它们收进我的包里,让二人坐了下来。
“你们吃了吗?我这儿还有点面包,不嫌弃的话就请便吧。”我又从包里拿出来几块面包,放到了桌子上,说道。
男生的表情明显有些抗拒,但难掩其中的渴望,反观女生就很诚实,就差把“想吃”两个字写在脸上了,但好像又因为男生不肯吃而迟迟没有下嘴。
“不用跟我客气,随便吃。”我再次提醒二人。
女生显然是忍不住了,直接拿起一块往嘴里塞。见状,男生也不管面子了,直接吃了起来。
二人,看上去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。
“我叫万事为和,一个变色龙人,你们呢?”
两个人的注意力似乎全在吃上,完全没注意我……
“那个……我叫毛毛雨,他是我的哥哥,叫淋湿……”
“小雨!”叫做淋湿的男生立马阻止了想要继续往下说的毛毛雨,一脸的惊恐。
“哥哥,为和叔叔应该不是坏人……你看,他还给我们吃的。”
叔叔????我看起来这么老?
淋湿到嘴边的话顿时被吞了下去,手上的面包却送了下来。
“你们两个,其实到这里不是开房,是来讨东西吃的吧?”
像是被戳到了痛点,二人闭口不答。
“毛毛雨,告诉叔叔,是这样吗?”为了不让我看上去那么像实在威胁,我选择接受这个不符合我身份的称呼。
毛毛雨显然有些害怕淋湿的脸色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我说呢,这么多家旅店,偏偏待在这里不走……别家是不是都去过了?”
毛毛雨继续点头,淋湿继续闭口不答。相同的是,两个人都不说话。
“你们,有这个吗?”我把自己的那枚硬币拿了出来。
“有。”淋湿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硬币,终于开了口。
我看了看,的确,除了编号不一样,其他都一样。这样也好办些。
“叔叔,你肩上的小鸟……”毛毛雨指了指知更。
我一转头,见知更正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更没心没肺一点呢。”
“阎王爷身上都要纹个你,没心没肺的鸟。”我弹了一下知更的嘴,又看向毛毛雨,“觉得好玩吗?它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鸟哦,不能给你玩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毛毛雨支支吾吾地说道,“它和哥哥长得好像啊。”
“小雨不要瞎说!”
——搞了半天,原来这两个是鸟人吗?!
攀谈了一会儿,我大概也搞清楚了两只小鸟的来历——他们是从有点远的一个叫丛峰联合一路飞到这里的,一路上以乞讨为生。至于原因,我没问,他们也没说。
并且,我答应暂时让两个人待在我身边,并且帮他们找个工作,让他们自力更生——我可没那么多钱养着他们啊,哈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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